《春江花月夜》的读书笔记3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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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春江花月夜》这首诗是中国最著名的咏月诗之一。张若虚作品不多,却以此诗一举成名,流芳千古。这里,我且不谈张若虚,就谈谈这首诗。
我想,写此诗的时候,一定是个月素风清的夜晚,文弱却骨硬的诗人来到江畔。春夜,寒气袭人,游人稀少。诗人举头望明月,低头看江水,百感交集,思绪万千,于是诗性大盎然,吟咏出了这篇千古绝唱。
如果细细品味此诗,我绝对是狗尾续貂。我怎能和一些大家共论此文?所以,我只谈自己肤浅的感受——仅仅是自己的。
“何处春江无月明”。这是作者看到眼前景色后的联想,和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”几乎异曲同工。但“何处春江无月明”,似乎有些沧桑或有更深远的含义。我又从“何处”句,联想到了“天涯何处无芳草”。是啊,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呢?怎么过,都是一生——你追求功名,殚精竭虑,锦衣玉食,是一生;你慕道求仙,抛却世俗,甘愿淡泊,也是一生。你无论怎样,都可以过得很不错,只是看你怎么对待生活了。
“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”。这是多么让人喟叹的句子。我们可不可以把它凝成“物是人非事事休”呢?我们的上一代去了,我们这一代也正在去的路上,我们的后代正在蓬勃而起,正如当年的我们。宇宙是永恒的,而永恒的背后,是无尽的死与生的交替。人类的死的悲哀,在不变的宇宙中,只是一个小小的浪花。于我说来,死则死,倒不可怕,可怕的是稀里糊涂的死。实际上,当诗人写这句诗的时候,他的心里也有许多悲凉和感慨啊。
“不知江月待何人,但见长江送流水。”这句诗也是颇耐寻味的。江月待人,那一定是很浪漫的人了。可她苦苦地等,等来的大概是一场春梦。美好的青春年华倏然而过,唯镜中双鬓染霜——我那不可再回的青春啊!几多苦泪,几多追悔,几多顿足!然而,皆是无用,长江送流水,即是无奈也。
“谁家今夜扁舟子?何处相思明月楼?”真可谓缠绵悱恻。
轻舟一叶,孤灯一盏,有相爱之人陪伴,于漠漠暗夜里悄然远去,是一种解脱,是一种幸福。“从此不再受那奴役苦,夫妻双双把家还”,这种感觉对外人来说是羡慕,对自己来说,那真是一种巨大的解放。
然而,如果不是乘扁舟子的人,而是想乘扁舟子的人,看到此景,除了羡慕,更多的是什么?酸楚。
“何处相思明月楼?”当真揪心。天下最让人心焦的,就是相思苦了。当初梁祝化蝶,就是为了解脱相思之苦。他们化蝶成仙,翩然而去,似乎是人间最完美的爱情。但其实,人人都知道,那是最凄楚的现实,也只有把痛苦的现实转换成虚无的幻想,似乎能让心里好受些。
人是有感情的动物——不仅是人,哪个有生命的生物不是如此?——尤其对男女之爱更为看重。有情人天涯一方,那是怎样的痛苦?怎么一个痛苦了得!
因此,古今中外,描写相思的诗篇和音乐汗牛充栋,更可贵的,是大多数的作品细腻、柔情、委婉、缠绵,极动人。有的时候,我听着听着,不觉心酸,一天的心情都很低沉。但怪的是,这种低沉不是一种痛苦,而是略微带点幻想、赞美和温柔,颇有点“薄阴的天气”之感。
读古诗就怕想象。从文字里往外想象,天马行空,一而二,二而三,以至无穷,生活百味,糅合一处,酸甜苦辣,逐一品尝,倒也是精神世界的一个大餐。
《春江花月夜》在中国诗歌史上出现,可能是一种偶然。倘若没有明代的胡应麟拭去历史的尘埃,慧眼识诗,将其从不计其数的古代诗作中挑出来选进《诗薮》,或许《春江花月夜》至今也掩埋在腐朽了无生机的一堆陈纸当中。幸得有胡应麟这位"伯乐","千里马"张若虚及其作品才能在文学殿堂绽放异彩。有时候,瞬间的绽放,也需要永恒的等待,张若虚一等,就是上千年。
《春江花月夜》在中国诗歌史上出现,也绝非仅仅是一种偶然。偶然的背后,往往是不可抵挡的必然。《春江花月夜》被誉为"孤篇压全唐",主要是其艺术成就。清王尧衢,王闿运,近代学者闻一多先生等等,对《春江花月夜》赞誉有加。《春江花月夜》本为乐府旧题,旧题多为宫体之作,张若虚将本为五言的旧题上升为七言,将格调靡靡的宫体视野转向更为高远的哲学方向,突破了宫体诗作的束缚,转向更为高雅的艺术创作。虽然《春江花月夜》有乐府旧题宫体的痕迹,但在当时诗歌创作上艺术的突破是毋庸置疑的。之于《春江花月夜》的艺术成就,前人多有论述,此处亦不复赘言。
之前讲授《春江花月夜》,思维仍然脱离不了“春、江、花、月、夜”五字的拘囿,笼统讲授此文写了五种景象。今日再观之,蓦然惊觉自身受限于固有思维。虽说比诗内容写及“春、江、花、月、夜”五种景物,实则是要突出“月”这一意象重心。换句话说,《春江花月夜》一诗,是以“月”为核心的。读此诗,重心应该关注在“月”上。
为何此诗解读的重心在“月”上?
清朝王尧衢概括总结此诗的一个特点是:"春字四见,江字十二见,花字只二见,月字十五见,夜字亦只二见。"从王尧衢的点评中,直接指出“月”这个意象在诗中所占的.分量。当然,王尧衢指出字面上与“月”有关的共十五处。这似乎从数字上说明了与“月”有关的内容在直观数字上的优势,但是我们不能忽略的是,除了字面上直接体现写月的内容外,还有好些文句是侧面来写月亮的。
例如“空里流霜不觉飞,汀上白沙看不见”两句,按一般生活常识,“流霜”“白沙”应该会反射月光,而此处有“流霜”而“不觉飞”,有“白沙”而看不见,是侧面写月光。月光实在是太亮了,以致眼中所见只有月光。又如“江天一色无纤尘”句,江天如何才能成“一色”,如何才能有如此空灵洁净的视觉效果?只能在皎洁的月光之下,万事万物笼罩在月色之下,才能表现出这样充满美与想象的视觉效果。因此,这句诗歌还是在暗示写月亮。诸如此类的诗句,诗歌中还有不少。因此,我们可以概括地说,这首《春江花月夜》的核心内容在于“月”,解读这首诗歌的重要切入点,也是“月”。
既然这首诗歌的核心是“月”,那么“春、江、花、夜”的出现又有何作用?我们可以把其余四个意象作为“月”的陪衬。例如,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”,江水的出现就是为了引出“共潮生”的月亮。换个角度出发,“春、江、花、夜”都是月亮出现的背景,都是为彰显“月”服务的。
张若虚集中笔力突出“月”的地位,到底为何?通过梳理文本内容,我们可以发现两个作用。
一是“借月说理”,把“江月”的丰富内涵上升到哲学高度。最能体现其朴素的哲学思想的诗句莫过于“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”。从人类的变与江月的不变形成对比,思考了人生与自然的关系。这种思维方式不仅仅是打破了乐府旧题宫体诗的内容限制,也极大提升了古人思考的维度,从简单的即景抒情转向思考天人关系的哲学高度。
二是“借月抒情”,以月亮为载体,表达相思之情。借月抒情,难脱“借景抒情”的窠臼,但是张若虚的借月抒情,却也有其独特之处。以“应照离人妆镜台”“玉户帘中卷不去,捣衣砧上拂还来”等句为分析范式,会发现张若虚的“借月抒情”,写月总有独特之处。月亮本有引起他人相思之意,而且此时月亮照在“离人”的“妆镜台”上,犹如人于伤心时又闻伤心曲一般让人情难自禁,肝肠寸断。月光于“帘中卷不去”,将月光视为有形之物,也算是化无形为有型之技巧。“捣衣”容易引发人的联想,李白有“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”,“捣衣”一词,往往容易引发人的相思之情。而“拂还来”,更言寄予思念之月光挥之不去。挥之不去的,是月光,更是无尽的思念之情。
较之“借月抒情”,“借月说理”的艺术高度似乎更高一些。毕竟,写作的视野及技巧已经开始剥离了乐府旧题宫体的桎梏,开始走向有深读的抒情与反思。当然,这里并不是说,唐诗里没有说理之类,而是强调张若虚勇于打破写作模式的束缚,进而开始进行革新与突破,这一点似乎比诗歌内容本身更为重要。
《春江花月夜》运用富有生活气息的清丽之笔,以月为主体,以江为场景,描绘了一幅幽美邈远、惝恍迷离的春江月夜图,抒写了游子思妇真挚动人的离情别绪以及富有哲理意味的人生感慨,表现了一种迥绝的宇宙意识,创造了一个深沉、寥廓、宁静的境界。全诗共三十六句,每四句一换韵,通篇融诗情、画意、哲理为一体,意境空明,想象奇特,语言自然隽永,韵律宛转悠扬。《春江花月夜》在时空处理艺术上给人以审美享受,达到物我合一的思想境界。
海上明月共潮生
海上明月共潮生,写的是实景。采用的远景,时间是晚上,月是主体,潮是衬托,时间与空间一体,气势不凡。诗人站在辽阔到分不清哪里是海岸线的水边,在熏风里望见明月凄楚地随潮涌翻滚而来,好像听不见浪涛的呱噪和海鸟的悲鸣,行云流水地营造了他自己不被打扰的安静和美景。是了,春江某种程度上成了他情愫的归宿,寄托了他的情成就了他的美,顺便再给我们精彩回放了那晚的夜色妖娆。月色美,在诗人的乡思离愁里,却如蚌体内的珍珠,是凄苦的延伸和凝固。诗人看“滟滟随波千万里”,月影倒映,水波涟漪,却突然感到了心理不平衡:为什么月笼春江千万里,我却望穿了秋水也望不见家舍屋顶的袅袅炊烟!就连江边的芳甸也因为有江流不息的陪伴,惹人妒忌。
或者他突然发现月亮其实和自己一样孤独。明月爱慕着春江,却苦于时空蹁跹,一天一地,惟能只知昼夜不知岁月地映照着白水,不离不弃。就如诗人自己一样,望这长水,只期盼能望见家中玉帘后的牵挂。“明月共潮生”的背后是诗人似潮水般的离愁,思绪。景的层次分明,时间的选择恰当,空间是迷茫的月夜,给人无限的暇想。
江月何年初照人
江月何年初照人,是一个设问。实质是一个时间问题。有的时候,我们初到一个地方,就觉得很熟悉,好像曾经来过。另一些时候,我们熟悉的环境突然变得很陌生。这种只存于一瞬间的、很难用言语表述的感受,往往在诗人的脑中灵光乍现。风云际会,聚散弹指间。以你刹那芳华,许我乍见之欢。月亮第一次照在江面,是什么样子呢?第一个见到月亮的人,是谁呢?谁也回答不了。人的一生,跟日月星辰相比,是短暂而匆忙的。但是,随着年龄的增长,人的自我觉醒都会实现的,或是顿悟,或是渐悟。每个人终会以自己注定的方式与世界融合。
这就是诗的时空感。历来经典的诗词作品无不具有时空感。王昌龄的诗,被公认是“七绝长城”,他简直就是时空的感觉大师。“秦时明月汉时关,万里长征人未还。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。”首句是过去的时间和还在的空间,是空间引起的有关时间的追溯。末句是过去的空间和现在的时间,是时间造就的有关空间的幻觉。唐玄宗时的进士诗人王湾,也有过人的时空感。“海日生残夜,江春入旧年。”前句写日以继夜的天际景象。后句更绝了,是写来得太快的新春,进入了还没退去的旧年。翻用雪莱的诗句,应该是:“春天到了,冬天还能在吗?”而且这种时间的感觉,又是以“春江”的空间来实现的。
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有异曲同工之妙。从时空的“实”与“虚”、“形”与“神”的关系来感悟他诗歌中的意境。“意境”是诗歌的灵魂。是诗人用诗句带给读者的一种心灵和精神上的感受,诗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空构成了诗歌意境的基础,而诗歌这种意境的营造,又是时空中“实”与“虚”的矛盾统一。“虚实相生”是中国艺术家时空观念的一个重要表现。在诗歌中,时空中的“实”与“虚”是相对的,正所谓:有者为实,无者为虚,简单地说就是言物言景为实,而抒情言志为虚。“实”就是诗歌展现在时空中我们所能感受到的实象、实事、实境,也就是诗歌中的一些具体事物和景物,我们可以把它看做是具体事物中的“形”。“虚”则是诗人带给我们的一种想象空间,是直觉中看不见、摸不着的,但却又能从作品的字里行间体味出诗人的情感世界,也就是诗歌中所谓的“借景、借物言志”中的“情和物”。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诗歌展现在时空中的“神”。
清明澄彻的天地宇宙,仿佛使人进入了一个纯净的世界,这就自然地引起了诗人的遐思冥想:“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”诗人神思飞跃,但又紧紧联系着人生,探索着人生的哲理与宇宙的奥秘。这种探索,古人也已有之,如曹植《送应氏》:“天地无终极,人命若朝霜”,阮籍《咏怀》:“人生若尘露,天道邈悠悠”等等,但诗的主题多半是感慨宇宙永恒,人生短暂。张若虚在此处却别开生面,他的思想没有陷入前人窠臼,而是翻出了新意:“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。”个人的生命是短暂即逝的,而人类的存在则是绵延久长的,因之“代代无穷已”的人生就和“年年只相似”的明月得以共存。这是诗人从大自然的美景中感受到的一种欣慰。诗人虽有对人生短暂的感伤,但并不是颓废与绝望,而是缘于对人生的追求与热爱。全诗的基调是“哀而不伤”,使我们得以聆听到初盛唐时代之音的回响。
落月摇情满江树
不知有几人能趁着月光回家,唯有那西落的月亮摇荡着离情,洒满了江边的树林。诗人的思绪在现实与世界与情感世界之间游离。“落月摇情满江树”,这结句的“摇情”——不绝如缕的思念之情,将月光之情,游子之情,诗人之情交织成一片,洒落在江树上,也洒落在读者心上,情韵袅袅,摇曳生姿,令人心醉神迷。
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经历,不同经历的人对时空的理解和表达有着极大的差别。中国古代诗人大都喜欢登高望远,屈原、阮籍、左思、李白、杜甫等都写过登高望远的诗。其实,登高远望是为了从有限的时间空间进到无限的时间空间,从而引发一种人生感和历史感。古人遭遇困厄挫折,每每移情于宇宙时空,从中寻找超脱,感受抽象化、普遍化的时空之美,在更深更理性的层面上认识社会及人生。
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对时空的理解是一种由近及远,时空共寓的形成,由大到小,由远及近,笔墨逐渐凝聚在一轮孤月上了。以时空的特性为基础,以生命体验为桥梁,以文化传承为脉络的。张若虚面对春江月夜的美景(空间),情不自禁地由江天月色引发出对“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”(时间)的人生思索;李白把酒望月,叹道: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古人今人若流水,共看明月皆如此。”杜甫过武侯祠则感怀:“出师一表真名世,千载谁堪伯仲间”,
中国古代诗人在认识了个人在天地之间的短暂、渺小时,往往又都能不约而同地感悟到人类的生存价值、创造性在宇宙中的伟大,所以,许许多多的中国古诗词总有一种气吞山河的特质,我们吟唱着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,领悟其中对时空的理解,才能够读到诗的真谛!